近日,媒体报道了一起备受争议的事件:一位母亲因她的婴幼儿在公共交通工具中哭闹而受到一些乘客的投诉。
随后,一些人提议在车厢连接处设置特定区域,让那些有哭闹婴幼儿的家庭前往,以减少对其他乘客的干扰。这个问题牵涉到社会、家庭和公共交通领域,值得我们认真思考。
首先,我们要理解婴幼儿哭闹在公共场合是一个普遍存在的现象。
对于年幼的孩子来说,哭闹是他们表达需求和情感的方式,而无法忍受的情况常常会导致他们哭闹。
这是婴幼儿自然的生理反应,母亲和父亲也都在尽力照顾和抚慰他们。
然而,对于其他乘客而言,婴幼儿的哭闹可能会影响他们的出行体验,特别是在拥挤的交通工具中,这种影响会更加显著。
现在,让我们来看看这个提议设置专门区域的想法。
从某种程度上说,这确实是一种妥善处理的方式,尊重了婴幼儿家庭的需求,也照顾到了其他乘客的感受。
在这样的区域里,婴幼儿的哭闹不会直接影响到其他乘客,公共交通的舒适性和友好氛围能够得到维持。
这种做法不仅能降低冲突,还能促进社会和谐。
然而,我们也需要审视这种解决方案背后的潜在问题。
首先,设置专门区域是否会导致对婴幼儿家庭的歧视?
他们可能会感受到被边缘化和排斥,这不利于建立一个包容和共融的社会。
其次,这样的做法是否会给公共交通带来额外的负担?
管理和维护这些区域可能需要额外的成本和资源。
此外,对于长时间的旅程,家长和婴幼儿也许会面临各种困难,因为他们很可能需要频繁进出这些区域。
综上所述,解决婴幼儿哭闹的问题需要综合考虑各方的需求。
政府和交通管理部门应该与家庭一起探讨寻找更全面、更具包容性的解决方案。
这可能包括提供更多家庭友好型的交通选择,如设立婴幼儿换尿布和喂食的区域。
同时,公众也需要更加理解和支持婴幼儿家庭,尊重他们的需求,并在可能的情况下提供帮助。
最后,我想强调,解决社会问题需要我们彼此之间的理解与共识。
对于婴幼儿家庭而言,照顾孩子是一种责任媒体评婴幼儿哭闹请去车厢连接处,同时,其他乘客也希望在公共交通中获得舒适和便利。
只有通过相互尊重和合作,我们才能共同营造一个更加和谐的社会,让每一个成员都能得到尊重和关爱。
当社会把育儿职责完全推到家长个人身上,当不能阻止孩子哭闹的家长是不尽职的,当宝妈在高铁等公共场所被区别对待,那何尝不是一种对家长的暴政呢?
我们的社会舆论很奇怪,一边希望年轻人多生,一边把生孩子变成一种原罪。
在这场愈演愈烈的舆论战中,家长和厌童症患者形成两方无法调和的阵营。你骂我不生孩子没同理心,我骂你生孩子不会养没责任心,可骂完发泄完,然后呢?
本该被充分讨论的,本可以达成共识的,却在不断的情绪加码中,变成了一场底层互害。
针对怎么处理高铁小孩吵闹的现象,明明还有很多问题值得我们探讨。
比如,高铁、地铁、飞机这些公共方,是否有责任管理不文明行为,如何管理是最合适且人道的?
比如,不同年龄段的小孩的可控性各不相同,公众是否有义务包容和承担儿童的吵闹?
正如博主@苏小懒所说,"儿童的年龄不同,公众也要有不同的宽容度"。
图源:@苏小懒微博
再比如,怎样的设施是适合小孩的,我们的城市建设真的做到了儿童友好吗?
图源:@荞麦chen微博
如何看待熊孩子、如何看待厌童症、如何教育下一代,这些都是值得我们整个社会去反思的问题。
不要让公共场所,变成抢夺资源和占领道德高地的战场。关于文明建设,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不用谢,我是高铁侠"
其实在公共场所,被大家厌恶的不文明行为还有很多:那些手机公放短视频的、大声喧哗、大声讲电话的、在禁烟区偷偷抽烟的、不并腿一个屁股霸占很多座位的……
更恶劣的还有在地铁上举着手机偷拍的,性骚扰女性的顶族、痴汉,甚至火车卧铺还有性骚扰、猥亵等违法犯罪行为存在。
图源:新浪微博
但由于我们中的绝大多数都是文明人,一方面不会打扰到他人,另一方面自己被打扰到时,会觉得提出意见是不体面的,所以常常应对方式只有忍耐,憋着,换到网络上抒发情绪。
本该有课堂教我们如何在公共空间与陌生人沟通、协商,毕竟我们都是共筑文明社会的一份子。
但似乎从来没有类似的教育,大家只好默认踏入公共空间,共识会自动产生,无需多言。
但在这个世界上生活得越久越会发现,没有所谓的共识,总有人的行为举止会一再跌破我们对底线的认知:高铁上大叔脱了鞋伸脚到他人头旁边,路上小男孩当着众人面开始撒尿……
图源:新浪微博
结果往往变成了越没有羞耻心、越不体面的人越在公共空间得寸进尺,活得越舒服。
他带来的不便却要其他所有人共担。
无处抒发的怨气在网络上越积越多,这才有了厌童症这样的群体情绪媒体评婴幼儿哭闹请去车厢连接处,这确实也是无法正面应对冲突,转而消极攻击(passive aggressive)的表现。
当然高铁不文明现象这么多,怒火偏偏指向儿童,某种程度上侧面反映了人性上的畏强欺弱,河森堡把这称之为"泰森原理"。
图源:@河森堡的微博
毕竟制止一个成年男子是有风险的,万一对方是变态,反把自己处于不安全的位置。
而对儿童的不忍耐,还可以用"大人没把孩子教好"的道德压力给到父母。
看到了吗,这从来不是有娃的家庭与不婚不育人士的对立,而是每个有素质的公民对不文明现象的不满。
与其消极攻击,把怨气一股脑撒向某一类人群(这其实构成了"歧视"的定义),真正重要的事情是找到问题本质。
摊开了揉碎了去讨论社会不文明现象,共识不会自动建立,必须要有「公共教育」的入场。
譬如这两年"高铁战士""不用谢,我是高铁侠"的网络词流行,恰恰说明我们有着对文明的渴望、对不文明的厌恶、而且想要拥有正面应对不文明冲突的能力和勇气。
图源:《高铁战士2021》
能够不卑不亢提出"请小声一点""请不要打闹""请让小孩不要踢板凳""请不要外放"等诉求是厉害的,他们不该是孤勇者,这需要社会环境提供足够的支持和正反馈。
譬如疫情最严重的时候,大家达成了戴口罩的共识,周围人互相提醒便不那么难以说出口。
面对不文明现象也应有制止它的共识,而不是忍耐,作壁上观,等待一个勇敢的高铁侠从天而降。
当然,把维护公共文明的责任全部推给社会每一个个人,其实是公共建设的偷懒。
譬如地铁上其实有禁止不文明的标识,北京地铁每节车厢还配有列车员,他们就应该承担起维护秩序、制止不文明行为以及公民教育等责任。
地铁的禁止不文明标识
高铁、火车上的标识更多是与安全相关,与不文明行为相关的譬如禁止吵闹、占座、手机公放等并不多见,可见公共建设、文明科普都急需跟上。
高铁的标识主要与安全相关
太原火车上"孩子哭闹去车厢连接处"的广播引发很大的争议。
其实如果不仅针对儿童这个群体,而把话术转变成"请勿高声喧哗、吵闹,如有需要请去车厢连接处",就可以规避对儿童的歧视用语,还会成为优秀的文明警示范本。
再如网上都在呼吁设置「儿童车厢」,其实也是根据乘客不同诉求、规避冲突的合理手段。
城市很多设施确实主要是为了成年人甚至是年轻人而建设的,儿童能玩耍并不受拘束的场所并不多,所以建设儿童友好的空间是必要的。
丹麦的儿童车厢
公共空间对儿童不友好,其实底层逻辑是对小孩的照料者不友好,很多时候都是女性在承担育儿责任。
韩国就是在歧视小孩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最后就变成了对"妈虫"(歧视性用语)的恶意,硕大的城市没有带小孩的家庭的落脚之处。
最开始也是因为一起公共空间不文明事件引起的误会,解决方式没有去规范不文明行为,变成了任由情绪和恶意滋长,滚雪球滑坡,最后成为全社会制度性的厌童。
《82年生的金智英》
"凭什么要我忍耐儿童,我又不生小孩。"
是的,生育与否是每个人的个人选择,但我们终将有一天会成为像小孩这样的弱者。
也许有一天,我们不再能保持当下这般的优秀劳动力,消费力也逐渐下降,话语权一步一步丧失,那是否那时的我们也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不配去到公共空间里?
这不是鼓励忍耐,而是要求公共制度上的积极应对。
不是底层互害,而是建立福利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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