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全球气候变化的影响堪比冰河期结束时期冰盖消融

“民以食为天”，农业用地对全球气候变化的影响堪比冰河期结束时期冰盖消融。这张图片显示的是美国的一个家庭农场。虽然大规模家庭农场只占美国农场总数的2.9%，产量却占到了42%。（美国农业部）

无论是在科学界、政界、产业界还是民间，气候变化——人类活动导致地球暖化——现在都是一个热门话题。不仅仅是说说而已，为此人们采取的对策对各国政府和每个人的生活都在带来深远的影响。近年来，普遍得到认可的说法是，从20世纪中期开始的全球化、或者更早的工业革命是人类活动影响的开始。但是，两位挪威科学家发表在科学杂志今年5月份第372期上的研究有可能颠覆这一观点：他们根据大量古老的花粉沉积样本，提出人类农耕活动才是这一威胁地球生态的肇因，将人类活动引起地球气候变化的时间提前了数千年。

在介绍这一研究之前，先给大家普及一下两个地质科学术语：

全新世——Holocene。最近的地质时间单位，开始于11,700 年前最后一次冰河期结束。

人类世——Anthropocene。非官方地质时间单位，人类活动开始对地球的气候和生态系统产生重大影响。由美国生物学家 Eugene Stormer 与荷兰化学家 Paul Crutzen 在 2000 年提出并逐渐流行。

地质时期的分类是由国际地质科学联盟 (IUGS)决定的。人类世是否要从全新世分离出来，需要回答的主要问题是：人类是否改变了地球的地质系统，即形成了新的岩层。显然，目前的地质发现尚难决定性地支持这一结论。

原先，支持这一新类别的科学家，主要理由是工业化带来的气体排放对大气臭氧层带来了破坏，再加上第一颗原子弹试验、广岛长崎核爆以及后来一系列的核试验气候变化农业，其放射性沉淀物在海洋和陆地的积累，已经对新沉积岩的形成产生影响，但是尚不足以让IUGS做出决定。

对IUGS而言，全新世的地质学依据是：在一万六千年到一万年之间，北半球覆盖的冰盖消融，形成苔藓、森林和草原，无论是植物还是动物，新的物种在地层中留下了明确的痕迹，而且全球气温上升了6摄氏度（10.8华氏度）。

最近，挪威卑尔根大学（Bergen University）的昂德雷（Ondrej Mottl）和苏泽特（ Suzette G.A.） 领导的小组气候变化农业，研究了世界各地的 1,181 个地层花粉样本。花粉被风刮或雨水冲刷，沉淀在湖泊或沼泽的底部，通过放射性碳测年法，可以确定水体周围植被的时间分布。他们没有试图分析在任何特定地点植被种类的变化，关注的仅仅是过去 18,000 年的总体变化率。

他们的研究得出结论：在冰河期结束之后，地球上的植被出现又一个快速变化时期，其开始的时间因地区而异，大约在 4,600 到 2,900 年之间。除南极洲外，每个大陆的植被都在这一阶段加速变化。他们的结论：变化的主因很可能就是人类进入大规模农耕时代，砍伐森林，放火烧荒，以便腾出土地来种植农作物。

卑尔根大学的这项研究，第一个用定量数据记录了地球植被变化的加速过程。2019 年有250 位考古学家发表了全球人类农业活动的一项研究，其结论与之类似，即到 3000 年前，地球的大部分陆地表面已被人类活动显著改变。该研究的主要作者、杜克大学考古学家和环境政策专家卢卡斯·斯蒂芬斯（Lucas Stephens）认为，这两项研究对地球气候变化的主因得出相同的结论。特别是这项对花粉沉积所做的定量研究，说明了人类的农业活动对地球植被变化的影响，接近甚至超过冰河期结束的更新世至全新世过渡时期的速度。

挪威科学家的研究还得到了许多其他专家的认可。有人将冰河期结束和人类农业用地对地球植被带来的影响，比喻为拳击中的“连击”（One-two punch），日益增加的人口要吃饭穿衣，以至于直至今天人类对土地的需求仍在继续，热带雨林持续消失，人类需要认真对待这一严峻的考验。